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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端康成与《雪国》
日本作家川端康成(1899 -1972),1968年以《雪国》、《古都》、《千只鹤》3部代表作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亚洲第二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他“以敏锐的感觉,高超的小说技巧,表现了日本人的内心精华”而荣获1968年度诺贝尔文学奖。中篇小说《雪国》是他获奖作品之一,是“川端康成作品群中的巅峰之作,是作家复杂思想的集大成。《雪国》是川端康成从1934年到1947年前后化了十二、三年时间陆续写成的,在各种不同的杂志上连载过。其中从1934年到1937年发表了《暮景的镜》、《白昼的镜》、《故事》、《徒劳》、《芭茅花》、《火把》、《拍球歌》。1940年到1941年又发表了《雪中火场》、《银河》。1943年到1947年作了修改后题为《雪国抄》、《续雪国》0 1948年12月由创元社刊行单行本取消了原有的小标题,才形成现在的《雪国》版本。
《雪国》的情节与人物
《雪国》情节单纯,主要内容不过是岛村三入雪国,及由此展开的岛村、驹子、叶子、行男四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与各自的命运变化,以行男、叶子之死,驹子变疯,岛村离开雪国终结全篇。主要人物岛村虽没有明确地处于第一人称的位置,却起到引导故事发展的作用,整个故事中展现的客观世界、人物命运莫不通过他的所见所闻、所做所感而铺陈开来,岛村三入雪国成为故事的主要情节线索,作品本身也几乎就是岛村的心态实录。
岛村是一个现代都市人,物质生活优裕,精神却很空虚,整天无所事事,敷衍时光。他在平庸中生活,但并不满意死水般的平庸生活,深切地感到生活的空虚无聊。旺盛的精力时常处于亢奋状态,寻花问柳便成为他用以渲泄的一种途径,但这并不能因此就简单地视为“浪荡儿”。相反,他对灵与肉、生活和美都有所渴求。他爱好舞蹈,表现出对艺术美的追求;
他千里迢迢来到雪国,为驹子、叶子的美所吸引,显示出对女性美的向往。岛村懂得尊重女性,因驹子的纯洁而不愿轻侮,因驹子不愿委身而不强求,因明白这场爱的徒劳而深感内疚;对叶子的美以超欲念的态度来对待。他虽空虚却不虚伪,对驹子堕入风尘的苦痛、对叶子的不幸命运都有真诚的同情与哀怜。他只不过尚未找到生活的真正价值在哪里,对人生还没有明确的信念和力量,精神处于一种游离恍惚的状态,所以处处显露出旁观者的幻灭和迷惘。
对于雪国姑娘驹子和叶子,岛村又表现出一种现代人性的自我分裂:他一方面惊异于驹子出奇的洁净,感受到友情般的情谊,一方面迷恋驹子柔滑的肌肤,摆脱不了对驹子的肉欲;他一面被叶子美得惊人、清澈高昂得近乎于悲凄的声音敲击着心灵的外壳,感受到叶子奇异的魅力和不可逼视的光芒,一面却从心底强烈地燃起了对驹子的爱。他本寄希望于从雪国的雪一般洁净的姑娘身上,汲取一种纯真的精神,结果却非但自己未能逃脱无形的世俗力量的牢牢牵引,反而眼看着洁净的姑娘正在走向世俗的深渊。驹子体内那“多余的一份热情’,使岛村感到哀悯,死亡曾一次次卷走她的希望。现在,她又把热情倾注给虚空的岛村,而岛村却想到驹子也许不久会与另一个男人生下孩子,做了母亲。物是人非,人生无常,“仿佛雪在自己的心底降落堆积’,一样,岛村听到了驹子碰上空虚之墙的回响。这片远离尘嚣的冰清玉洁的世界,也不再只是一种纯净,而已是“一片白茫茫”了。岛村想作再一次的摆脱,尽快离开这里,然而去向也不过是“几乎已经忘却了的有妻子的家’,。不断地探求,却使岛村进一步陷入迷茫,走上精神的穷途末路。
一场意外的火灾,把岛村从山重水复的困域引向柳暗花明的悟境。叶子在大火中丧生了,岛村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悲痛,相反却从叶子升天般的死亡上得到了精神的升华和心灵的悟彻。他感到叶子的死如银河一般壮丽,这不过是她“内在生命在变形’,“在这一瞬间,生与死仿佛都停歇了’,,叶子会因“失去了生命而显得自由了,’;他还仿佛看到驹子的脸在银河中闪现。生死一如,生命存在于一刹那,死亡只是生命的一种延续形式,这大概正是他百思不解的人生难题的最后答案。“银河好象哗啦一声,向他的心坎上倾泻了下来’,,这正是他自己的灵魂与叶子的精灵一起融入无限宇宙的庄周梦蝶似的感觉。
驹子是个为生活而挣扎的不幸女子。她身世凄凉,15岁被卖到东京当艺妓,沦落风尘。不久被人赎身,满以为跳出火海,却好梦难留,一年半以后,恩主染病而亡。她再度陷入不幸,后来一位好心琴师又将她赎出,教她习练琴艺,然而命运坎坷,琴师之子行男身染重病,危在旦夕,迫于生计,驹子又当了艺妓。在烟花场上,她陪酒陪欢,尝尽不幸,苦痛难忍,孤寂哀愁。
驹子这个人物最震撼人心、引人深思的地方不是她的悲惨命运,而在于她那出污泥而不染的纯真善良的品质、自尊自重的精神。她在痛苦、卑微、屈辱的生活中还能维护着自己的尊严和纯真的感情。最初吸引岛村的也正是这一点惊于她的纯真而顿生爱恋,慑于她的纯真而不愿轻侮。她的纯真中带有强烈的自尊,自尊也正是纯真天地的支柱。她与岛村虽是艺妓与过客的关系,因为岛村以朋友相待,因此她是以一种知己的感激之情去爱他。但决不乞求岛村的垂怜。她十分自重,并不因坠入风尘而自暴自弃。“我是很爱惜自己的身子的。……够花就行,不勉强去做。”她不是那种“追求自我享受”“无边无底”的人,只为生活所迫不得已才走到这一步。
驹子感情丰富,才分很高,向往美好的生活。她一直在不懈地追求,虽然等待着她的是一次次的失望:写在她日记第一页上的少年好友行男,迫于生计送驹子赴京卖笑,俩人怅然分离,各奔东西;十六岁时被人赎出,一度幻想“将来做日本舞的师傅立身扬名’,,却随着恩主的去世而化作美丽的肥皂泡;“十九岁和今年的日记最有趣”,遇到岛村后,引为知己,
再一次萌生了正常生活的希望。然而,她那“好痛苦”、“好后悔”、“好窝心’,的叹息,明白地预示了岛村的必然离弃。“我怕看人死’,、“送行真难受’,,死的死,走的走,她的努力不过是在永恒的死别与永远的生离(最终同样的永恒的死别)之间徘徊。她的人生要求是微薄的,仅仅希望过一种安定的生活而已,但就这么一点微薄的希望也一再地幻灭了。她在可怕的人生苦海中绝望地浮沉挣扎,徒劳与死亡象一把铁钳紧紧扼住了她的命运。在执拗地追求失败之后,她付出了青春、贞操和生命。
相对来说,驹子对应于岛村现世的、官能的、肉体的一面;叶子则对应于岛村传统的、诗意的、精神的一面。她一出场就以“优美而近于悲凄”的声音给人带来听觉上的美感与联想,又置身于车窗的映衬下,从一个别致的视点显示出一种“无法形容的美’,。美丽、纯洁、善良,纤毫不染人世污浊。她对弟弟那无微不至的殷切关怀,对行男耐心细致的真诚侍奉,天天凭吊在行男墓前的执着、忠贞,都是她纯真品格的具化。然而叶子也有着不幸的遭际,天使般纯洁的叶子在绝望的生活中,精神已濒临崩溃,她的未来不会比驹子更好。如果说她们个性不同,那也只是作者的匠心,使之双峰对峙,互相映衬,更加突出她们的痛苦和悲惨命运。她们同是雪国的精灵,驹子形象实在、真切,而叶子形象虚幻些、朦胧些。就象岛村眼中、心中、怀念中多次浮现的那两幕情景:叶子是暮霭火车玻璃中的姑娘,在山野灯火的映照下,在黄昏的暗淡中恍惚迷离地浮现出来;驹子是雪天清晨镜子里的姑娘,在火红的旭日、耀眼的白雪的映衬下鲜明夺目地反射出来。都是镜中之花,使人难以逼视,是非现实的印象美,是岛村幻觉的投影。她们是两个人物,又是一体。不只因为她们一样善良、纯真的悲惨,更因为都是作者本人崇拜的理想女性和美的化身。死或疯,在川端康成看来,在这个世界里,大概也就是好的归宿和解脱了。
至于行男,他只是个道具式的形象,对他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作品未着一字,他的存在只有某种象征意义。他是驹子三弦琴师傅之子,因患绝症回乡等死,驹子、叶子与他都有过感情牵葛。他的死意味着驹子追求的幻灭,也预示了叶子未来的幻化。同时,他与岛村既是死与生的对立面,也是生死一如的统一体:行男肉体毁灭与岛村灵魂虚无同是人生徒劳的象征。
《雪国》是部非常复杂的作品,包含着社会、伦理道德、哲学、宗教、文化传统等多元的问题,但总起来看,《雪国》反映的是一个真诚的艺术家对艺术理想和现实人生的顽强的求索与绝望的悲哀。
《雪国》与日本传统美学的关系
每个作家都是从本民族的文学沃土中汲取营养,站在前辈作家的肩头上前进的,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川端康成之所以能成长为亚洲文坛的一棵参天大树,首先就在于他能很好地吸收母乳一一日本古典文学中的一些美好传统。川端说:“我虽然接受西方现代文学的洗礼,自己也试着模仿过,但在骨子里却是一个东方人,十五年来从未迷失过这个方向;[2]。并在多种场合下表示了“决心成为日本式的作家”。在《雪国》中,我们随处可见这种日本文学传统的回归。
如日本传统文学重视表现人物的主观感受,表现人物纤细的感情和瞬间的感受,这与日本的自然环境和民族性格特征有关。文学史家吉田精一曾说:“日本从未受过外来侵略,四面环海,季候风使大自然富于变化。这样得天独厚的岛国,培育了人们柔和、细腻且具有现实精神的性情和对于大自然的细密感受性,文学也大多受这种环境的影响”[3]《万叶集》是日本最古老的诗歌总集(类似于中国的《诗经》),“《万叶集》中的诗歌表现出非常纤细的感情,尤其恋爱的思慕和别离之情所流露的哀愁之纤细、自然和纯粹,恐怕是其他民族不多见的川“〕。如上宫圣德皇子出游竹原井时,见龙田山死人悲伤作歌一首:“若在自家中,妹子手中抱。旅途卧草枕,游子实可怜。”由别人的死联想到自身人在旅途的孤独、寂寞、凄苦,这表现的就是一种瞬间的主观感受。《雪国》中以岛村的主观感伤心情来感受现实,捕捉瞬间的印象,引起联想的描写随处可见。如大火中岛村看见天上的银河,忽而感觉“银河从后面倾泻在他们面前,看上去驹子的脸快映在银河上了’,,忽而感觉“银河仿佛要把这块大地拥抱过去似的,犹如一条大光带的银河,使人觉得好像泡着他的身体,飘飘浮浮,然后伫立在天涯海角上。这虽然是一种冷冽的孤寂,但也给人某种神奇媚惑的感觉...一,最后他感到,“银河好像哗啦一声向他心坎倾泻下来。”
同时,日本传统文学也很注意人物描写,注意到人物心理和感情的微妙之处。以《源氏物语》为代表的日本古典小说善于通过细腻的笔触表现人物心理和感情的微妙变化,如描写源氏和后母藤壶妃,三公主(源氏的小妻子)和柏木之间私通的感情之热烈而纤细,心理之复杂而深刻,堪称古典心理描写方面的典范。《雪国》在这方面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譬如,岛村在二去雪国的火车上感到百无聊赖时,“发呆地凝望着不停活动的左手的食指。因为只有这个手指,才能使他清楚地感到就要去会见的那个女人。奇怪的是,越是急于想把她楚地回忆起来,印象就越模糊。”火车到站,从村人口中得知驹子、叶子、行男的关系后岛村“不知怎地,内心深处仿佛感到:凭着指头的感触而记住的女人,与眼睛里灯火闪映的女人,她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与驹子相处时,“他强烈地感到:她这种情感与其说带有城市败北者的那种傲慢的不满,不如说是一种单纯的徒劳。她自己没有显露出落寞的样子,然而在岛村的眼里,却成了难以想像的哀愁。”类似的给写方幸由不胜枚举,且多而又好,深刻地提示出人物的内心思想与活动,起到了洞幽烛微的作用。
又如,《雪国》从结构上看近似于几个短篇的连缀,其中第一个短篇已经写出一个可以独立存在的世界,其后的短篇乃是对第一个短篇的不断补充和丰富,故而从整体上看缺乏统一的构思和立体的框架,各个短篇之间的联系显得有些松散,不过仔细读来仍能发现一定的内在关系。这与日本古典文学艺术中并列式的结构方式分不开。正如川端曾经指出过的那样,从长篇物语文学到古典绘画,全部采取由许多互相关联的部分并列成一个平面的方式,并不追求复杂的、整体的结构。《雪国》正是继承了这种结构安排方式。
再如,日本文学传统崇尚对自然美的描绘,追求人与自然、情与景的和谐统一,强调抒发真实的感情。平安时代前期的源宗于朝臣在《冬歌》一诗中写道:“山间冬至日,寂寞与时增。万物随枯草,人情也似冰。”近院右大臣在朋友逝世之秋,作《哀伤歌》曰:“入门增寂寞,红叶空婆婆。邸宅今无主,叶红也不多。’,两位作者将自然界的冬之寂、秋之寂与人生际遇巧妙地联系起来,带上了几分哀愁、悲戚的情绪,传达出的是一种精神上的“寂”。川端继承并发扬了这种传统,在《雪国》中努力表现这一特色。小说尽情地描绘了一幅幅自然美的画卷:冷清寂静的虚空,蓝色的月光,幽暗的群山,流动的晚景,飞雪的银色世界,飘浮的冰冷的雪花瓣,秋色点染下的原野、红叶,墓地上闪耀着银色光的白首草花,透明的银河……。川端笔下的大自然与一般现实主义或自然主义作家笔下的大自然并不相同,他不是按自然景物的本来面目进行真实、细致地描绘,而是从人物的虚幻意识和痛苦感情来感受自然,描绘景物。
只有深深地置根于民族文学的土壤中,个人的文学创作之树才能茁壮成长、枝繁叶茂,开出绚烂的花,结出丰硕的果。从这个意义上讲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这,也是值得我们深思并借鉴的吧。
《雪国》对西方现代文学手法的借鉴和吸收
川端康成不仅是个继承传统较多的作家,而且也是个借鉴、吸收西方现代派文学手法并用之于创作实践。20世纪20年代,川端康成与横光利一、片冈铁兵等一批有才华的年轻作家成立了日本文坛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文学流派一一新感觉派,并成为运动中的一员大将。《感情装饰》是他的处女作品集,它不仅是川端文学的故乡,蕴藏着川端文学的真谛,而且很好地消化了新感觉派时代的成果,可谓新感觉派手法的万花筒。新感觉派的主要特点就是重视感受和技巧。横光利一曾以“用剃刀的刃造的花”来高度评价川端受到感觉的触发、极端地捕捉对象核心的手法。《雪国》充分体现了这种新颖奇特的感受客观现实的方式,许多语言让你耳目一新而又不得不拍案称绝,惊叹不已。如叶子的眼睛为“漂添在薄暮波浪间的妖旭美丽的夜光虫”,“从火车上望去,她(驹子)好像一个在荒村的水果店里的奇怪的水果,独自被遗弃在煤烟熏黑了的玻璃箱内似的。”但最值得称道的还是小说描写岛村两次镜中看人的感觉特点历来倍受评论家们的推崇。
第一次镜中看人是岛村去雪国的火车上,从黄昏车窗的玻璃里观望叶子的身影。外面天色昏暗,车厢里灯光明亮,车窗玻璃就成了一面天然的镜子。火车在移动,镜中的背景是变动着的傍晚的景色:夕阳返照下无限延伸的风景;绵延的山野;点点的灯火;车内叶子的面容映照在玻璃上,便处于这变幻无常和朦胧流动的薄暮之中,眼睛里燃烧着山野的灯火。小说描写道:“黄昏的景色在镜后移动着……镜面映现的虚象与镜后的实物宛如电影里的叠影一样在晃动。出场人物和背景没有任何联系。而且人物是一种透明的幻象景物则是在夜霭中的朦胧暗流,二者消融在一起,描绘出一个超脱人世的象征世界。”
第二次镜中看人是在飞雪茫茫的清晨,岛村从驹子枕边的镜台上看到驹子的面容,“雪闪耀出雪白的光在雪中浮现着她那鲜红的脸蛋,那是无可比拟的洁净美好。也许是旭日东升了,镜子的雪愈发耀眼,活像燃烧的火焰。浮现在雪上的女子的头皮也闪耀着紫色的光,更增添了乌亮的光泽。”叶子和驹子的美丽都是岛村从镜中得到的瞬间印象和感觉。不同背景下,前者显示出朦胧迷离、清冷空灵的美质,后者显示出鲜明洁净、火热挚烈的美丽,二者都是岛村渴慕的理想美,然而镜中却是非现实世界的、虚幻的影子,是一种虚幻之美。岛村感觉到:“对经常容易迷离恍惚的他来说,不能相信那面映着黄昏景色和早晨雪景的镜子是人工制造的。那是属于自然界的东西,而且是属于遥远的世界。’,采用这种新颖的感觉方法描写现实就能更强烈地表现出岛村内心世界中对美可望而不可及的悲哀,对现实世界绝望颓唐的情绪。
《雪国》汲取了以乔伊斯《尤利西斯》为代表的一批西方意识流小说的卓越技巧,以人物意识流动结构作品。小说主要以岛村的意识流动叙述故事,抒发感情。作品一开篇就以“穿过县界漫长的隧道,便是雪国了。夜空下白茫茫的一片,火车在信号所前停了下来。”这两句极为精炼的语言概括地交待了故事的时间、地点和环境,接着就沿着岛村的音识沃动屏开甜事最初写村在二去雪国的火车上,从夕阳映照的玻璃窗里他窥视了叶子神奇的美,恍惚迷离中从叶子美丽的面容联想到驹子的美,勾起他第一次来雪国与驹子相爱的回忆。到达雪国后他又从清晨镜台上映照的驹子面容联想到叶子,叙述他与叶子的交往。岛村的意识总是在现实与虚幻中交替流动,小说中人物的身世、爱情纠葛及岛村三去雪国的过程都在这种意识流动中展开。意识流手法的运用有利于作者更加深刻细腻地刻画人物心理活动,揭示人物的内在精神,抒发感情,同时,以意识流结构作品也可冲破时空顺序的限制,使结构更加简洁、跳跃,既避免了文章的繁杂冗肿,又避免了平铺直叙、显得呆板的毛病,使作品更富于变化。川端的这一手法得到了众多评论家的首肯,他们一致认为:《雪国》在结构、章节衔接和叙述议论等方面的处理上达到了惊人的节约而不失其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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