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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拉德《黑暗的心》
1、康拉德的文学史评价
英籍波兰裔作家约瑟夫·康拉德(JosephConrad,1857-1924)以其非凡的创作成就与艺术主张,在20世纪文坛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一席"1998年兰登书屋评选出的20世纪100部英语经典小说中,康拉德的小说独占了4部;在评选出的20世纪10部影响最深远的小说中,他的5黑暗之心6也榜上有名"在国外,康拉德研究已经成为一门显学,当代文学批评的各种声音似乎都在康拉德那里得以回应,康拉德的小说成为当代文学批评与文化批评理论的极佳注脚"在全球化语境下,康拉德作品的文化多元性为当代文学与文化批评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作为一位有着国际影响的小说家,康拉德自然也引起了中国学界的广泛关注"回顾康拉德在中国的传播与接受历程,有助于中国的康拉德研究走向深入"本文梳理了康拉德在中国的译介和研究状况,并侧重考察了他对中国现当代作家的影响"。
康拉德作品在中国的译介——
五四之后的新文化运动以开放的心态广泛吸纳国外文学、文化的精华,康拉德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走进中国读者的视野。我国20世纪30年代开始对康拉德进行译介的背景或动机至少有两点:首先,康拉德对殖民主义的理性反省与对人类本性的深层剖析正好迎合了当时中国读者的心理需求,引起了共鸣;其次,在艺术形式方面,康拉德对小说形式的革新!对小说使命的探索,引起了中国文学界的极大兴趣。上海的北新书局最早推出了梁遇春翻译的康拉德的小说《青春》(1931)和《吉姆爷》(1934)。随后,商务印书馆出版了关琪桐翻译的《不安的故事》(1936)、袁家骅翻译的《黑水手》(1936)与《台风及其他》(1937)等作品。古今出版社则于1943年出版了柳无忌翻译的康拉德的处女作《阿尔迈耶的愚蠢》。
康拉德在中国的传播和接受在三十年代达到了第一个高潮,一些中国学者对包括康拉德在内的欧美现代派作家和作品进行了评介。梁遇春在《青春》的“译者前言”中介绍康拉德时说:“他的著作都是以海洋为题材,但他不像普通海洋作家那样只会肤浅地写海上风浪;他能抓住海上的一种情调,写出满纸的波涛,使人们有整个的神秘感"从40年代到70年代末,受国内动荡政局和左倾思潮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康拉德在中国的译介和研究几乎中断。
80年代以来,康拉德的译介迎来了第二次高潮,而且其成就远远超过第一次。1982年第2期《外国文学季刊》发表了黄雨石翻译的《黑暗的内心深处》,预示着康拉德作品译介第二次高潮的开始。两年后,该小说经过译者自己全面校改,以《黑暗深处》为书名由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这部中篇小说后来还有至少5个中译本,如《黑暗的心》(智量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年)和《黑暗的心脏》(王金玲译,小说出版社,1998年)等。中国学者对他的另一部长篇小说《吉姆爷》倾注了同样多的热情。这部小说最早是梁遇春翻译的,1934年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1958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再版发行。就所得到的资料来看,从1949年到1978年的30年间,这是康拉德惟一的一部在中国大陆出版发行的作品。这可能得益于50年代末中国大陆“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相对宽松的文化氛围。这部小说还有《吉姆老爷》(蒲隆译,南京:译林出版社,1999年)等7个中译本。
80年代以后,康拉德的大部分中短篇小说被译成了汉语,或者见诸报刊,或者结集出版"1985年,《外国文学》分别在第1期和第9期发表了刘新民翻译的《告密的人》和尧雨翻译的《-水仙号.上的黑人》同年,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了由袁家骅等翻译!赵启光编选的《康拉德小说选》"其他康拉德小说集还有朱炯强先生编选的《康拉德精选集》(山东文艺出版社,1999年)、薛诗绮翻译的《康拉德海洋小说》(上海文艺出版社,1995年)和隋刚等编选的《康拉德短篇小说选》(外文出版社,2000年)等。
新世纪以来,康拉德的其他小说在中国相继面世。仅在2000年这一年,我国出版界就翻译出版了《金箭》(张梦中译,北岳文艺出版社)!《海隅逐客》(金圣华译,南京译林出版社)和《大海如镜》(倪庆饩译,百花文艺出版社)等3部作品。另外,他的《诺斯托罗莫》(刘珠还译,南京译林出版社)和《间谍》(张健译,外国文学出版社)的中译本分别在2001和2002年出版发行"。
综上所述,在康拉德作品的译介方面,我国已经取得了比较丰硕的成果,给研究者提供了宝贵资料"值得一提的是,翻译康拉德的作品有相当的难度,他那带有异国情调的“晦涩”而优雅的语言与别具一格的叙述手法,使得在翻译过程中难以传达原文的神韵。
简要地介绍以下9种国内学者对康拉德展开研究时所运用的文学批评理论或切入角度:
1).道德批评。
90年代初期,国内很多学者倾向于从道德的角度对他的作品进行分析与评价。徐晓雯认为:《吉姆爷》是一部极富道德谕义的现代主义作品"当然,学者在探讨康拉德小说的道德教谕时,没有忘记他的艺术追求;
2).精神分析
我国评论界借助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的理论成果,拓宽了康拉德研究的视野。苏福忠和郁青将文本的解读与他的生平经历联系起来,对康拉德进行精神分析。陈红则着重分析了康拉德人格与作品中存在的二重性;
3).存在主义解读
还有学者另辟蹊径,对康拉德提出了存在主义的解读。如刘象愚认为康拉德,在作品中表达了某些存在主义的思想;
4).叙事技巧分析
康拉德之所以引起评论界的撼动,除了他对殖民主义的强烈反省和批判意识外,还有他小说叙事形式上的伟大革新"所以用叙事学的理论来分析康拉德小说的叙述结构和多重视角是非常有意义的"在这方面,高继海对康拉德小说的叙事技巧进行了令人信服的探讨;
5).巴赫金主义解读
读者普遍认为康拉德的作品表现出了一种“不确定性“和”悲观性“,宁一中却读出了康拉德小说中幽默的、喜剧性的一面,他运用巴赫金的狂欢化诗学理论研究了康拉德作品,特别是《吉姆爷》中内蕴的狂欢精神;
6).女权主义批评
康拉德小说涉及的大都是排斥女性的男性世界,因此,包括《黑暗的心》在内的小说自然成了女权主义批评的对象。批评家从女权主义立场出发,认为康拉德的小说充满了男权意识;
7).后殖民主义批评
从后殖民主义批评的角度切入,是近几年来解读康拉德的时髦做法。傅俊和吕伟民等解读了《黑暗的心灵》和《吉姆爷》等小说中的殖民话语;
8).种族主义批评
与后殖民主义紧密联系的是关于康拉德小说是否存在种族主义意识之争。国外文学批评界就康拉德的小说是否带有种族主义色彩这一问题历来存在着两种截然相反!针锋相对的争议:以钦努阿·阿切比为代表的学者认为康拉德是个“彻头彻尾的种族主义者”;以塞德雷克·瓦兹为代表的批评家的观点则截然相反。国内赵海平综合了二者的观点;
9).影响研究
一些学者试图发掘康拉德对现当代文学发展的启示,以期在中外作家的比照中更好地理解康拉德其人其作。郁青考查了康拉德对索尔#贝娄的深刻影响,而新加坡国立大学的王润华教授比较了老舍的《骆驼祥子》与《黑暗之心》的结构,肯定了康拉德对老舍的影响"关于康拉德对老舍的影响。
除了报刊杂志上已经公开发表的康拉德研究成果之外,最近十几年来,不少硕士、博士论文以康拉德为选题,如王松林撰写的《论康拉德的小说,〈吉姆爷〉(1989)》,是较早的一篇研究康拉德的硕士论文,探讨了《吉姆爷》的叙事距离和间离效应。此外,有三篇博士论文——隋刚的《康拉德和艾略特的主题表现和意象运用的比较研究》(1992)/徐晓雯的《黑暗中的微光:约瑟夫·康拉德在其小说中对精神孤独的抗争》(1994)/宁一中的《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与〈吉姆老爷〉解读》(1996——从几个不同的角度对康拉德做了比较深入而有益的探讨,极大地丰富和促进了中国的康拉德研究。
受国外文学批评思潮的影响,近几年来国内的康拉德研究重心由文本分析转向了文化批评,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了康拉德小说涉及的种族!民族!性别和阶级等问题。
2、康拉德与诺贝尔文学奖
从康拉德看诺贝尔文学奖
在诺贝尔文学奖的评选历程中,有一个不无悖论意味的现象:被它发现的天才与被它埋没的天才几乎一样多!
诺贝尔文学奖是从1901年起评的,可谓与世纪同龄。这过程中有7年因两次世界大战未能进行,实际上共评了92次奖。其中有4次是双得主,所以总共有96位幸运者。不过事实上并非每个获奖者都感到幸运,比如法国的萨特,他宣称“拒绝来自资产阶级的一个荣誉”而拒绝领奖。也有的对此并不热心,更不趋之若鹜,如我国鲁迅,当有人拟为其推荐,他则声称:他并不想成为“钦定”的作家,那样他就不再有生命力了。当然这样的例子是绝无仅有的。
就绝大多数作家来说,都把这一奖项视为莫大的殊荣而欣然接受。只是,评选文学奖并不像科学奖那样单纯,可以任实证测定一项发明的成果,或者看其是否解决了多少人为之奋斗过的某个难题。文学成就是不能预测的,文学评奖更受多种因素影响。有的作品并无深邃的时代内容和持久的美学魅力,只是能起一定的轰动效应,因而榜上有名,却很快成为明日黄花;有的作家则有先知般的特性,在时代大潮到来之前即把握住了时代精神,捕捉到新的审美信息。
这样的作家,人们往往对之视而不见,或视之为“非文学”的异端。难怪有人说“当代的历史最难写”。不管史家们主观上多么力求公正,最终他都会难免要看错一些人,疏忽一些人,或者错怪一些人。何况,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奖委员会是由一个国家,即诺贝尔的祖国瑞典的学者中产生的,它缺乏国际性,这本身就是一种局限。
尽管每年评奖时的激烈争论都能证明它对公正的追求,但每年评选结果的公布,几乎都伴随着众多的异议声或埋怨声。这是不难理解的。人们常说:文学是人学,是情感的艺术,阅读或评判时,不仅要受到时代、民族、地域、历史、文化、政治、语言、风俗等因素的客观影响,而且还要受到每个人性格气质、人生阅历、知识背景等主观因素的影响。无怪乎,在诺贝尔文学奖的评选历程中出现了不无悖论的现象:被它发现的天才与被它埋没的天才几乎一样多!因此,如果要从本世纪的世界作家画廊中,选出最拔尖的60位,则我们不能不遗憾地指出:差不多有一半被瑞典文学院漏掉了!其中人口仅有700万的奥地利就有六位:小说家卡夫卡(1883—1924)、诗人里尔克(1875—1926)、小说家穆西尔(1880—1942)、诗人兼戏剧家霍夫曼斯塔尔(1874—1929)、小说家勃洛赫(1886—1951)、诗人策兰(1920—1970)等;法国也有六位:小说家左拉(1880—1902)、小说家普鲁斯特(1871—1992)、诗人瓦雷里(1871—1945)、诗人兼戏剧家克洛岱尔(1868—1955)、诗人布勒东(1896—1966)、小说家马尔罗(1901—1976);英国五位:小说家哈代(1840—1928)、小说家劳伦斯(1885—1930)、小说家康拉德(1857—1924)、小说家伍尔芙(1882—1945)、诗人奥登(1907—1973);俄苏至少有两位:小说家列夫·托尔斯泰(1828—1910)和小说家兼剧作家高尔基(1868—1936);美国两位:诗人庞德(1885—1972)和诗人兼小说家纳博科夫(1899—1977);爱尔兰一位:小说家乔伊斯(1882—1941);瑞典一位:小说家兼戏剧家斯特林堡(1849—1912);挪威一位:戏剧家易卜生(1826—1906);西班牙一位:诗人兼戏剧家洛尔加(1898—1936);土耳其一位:诗人希克梅特(1902—1963);日本一位:小说家三岛由纪夫(1925—1970);瑞士二位:小说家瓦尔瑟(1878—1956)和戏剧家兼小说家迪伦马特(1921—1990);黎巴嫩一位:纪伯伦(1883—1931)。拥有12亿人口的中国向来以文学大国著称于世,至少应该有三位至五位:鲁迅、老舍、沈从文、郭沫若、茅盾。
从以上名单中不难看出诺贝尔文学奖评奖委员会至少存在三个问题:首先,它对本世纪世界文学中的现代精神的感悟是欠敏感的,君不见被“漏掉”的上述作家,大部分都是现代精神较强的作家,或称“现代主义”作家,不仅崛起于奥地利的那可观的一群没有一个得到它的承认,甚至举世公认的那三位“现代文学之父”——卡夫卡、乔伊斯、普鲁斯特统统被忽略于它的视野之外!以至连它自己祖国的那位对世界文学影响甚大的戏剧家和小说家斯特林堡它也视而不见!这不能不说是某种偏见使然。其次,诺贝尔文学奖的这种偏见在意识形态方面也暴露了出来,集中表现在对布莱希特、高尔基和鲁迅的“遗漏”上。尤其是布莱希特,他是本世纪西方艺术革新的一面旗帜,他的戏剧学既是属于平民世界的,又是“现代”的,其影响至今方兴未艾,而且范围日益扩大,没有任何理由把他排除在诺贝尔文学奖的谱系之外。再一点是,第三世界的获奖者显然偏少。从近几年来的评选结果看,瑞典文学院似乎已意识到这一点,并作了一定的补救。
当然,对于上述的责难,瑞典文学院也有辩护的理由。应该说有的理由是说得过去的,如说到三大“现代文学之父”,其中卡夫卡和普鲁斯特去世时,他们的多数作品或主要作品尚未发表,即使已经发表(如乔伊斯),一时也不容易发现,因为现代人文精神和现代审美意识的普遍觉醒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们不能苛求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具有这种超前意识。但它为有些作家没有获奖所陈述的理由却是难以令人信服的,比如说托尔斯泰之所以未予奖赏,是因为托氏晚年长篇小说创作已转向,主要写教育及宗教小册子,宣扬无政府主义,因而与诺贝尔规定的“理想主义”相左,云云。这是难以成立的。众所周知,托尔斯泰之所以成为托尔斯泰,主要是因为他写出了《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等巨著,这是他作为作家的最本质的东西。奖赏应该是给他一生的主要业绩的评价,还是只看一时一事?回答当然应该是前者。再如,说左拉没有获奖是因为他的作品“未经精炼的愤世嫉俗的自然主义”;易卜生落选是因其“否定主义”;哈代是因其女主人公“缺乏宗教伦理基础”;斯特林堡是因其“不道德和邪恶的亵渎”……这些理由显然是牵强的。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应该感谢诺贝尔奖评委会,经过筛选,它还是为我们发现了一大批世界级的文学大师,其数目至少与被漏掉的作家数目不相上下,如:显克维奇(波兰小说家)、豪普特曼(德国剧作家)、泰戈尔(印度诗人)、罗曼·罗兰(法国作家)、法朗士(法国作家)、叶芝(爱尔兰诗人、剧作家)、萧伯纳(英国剧作家)、柏格森(法国作家)、托马斯·曼(德国小说家)、刘易斯(美国小说家)、高尔斯华绥(英国小说家、剧作家)、皮兰德娄(意大利剧作家)、黑塞(德裔瑞士小说家、散文家)、纪德(法国小说家)、T .S .爱略特(英国诗人)、福克纳(美国小说家)、罗素(英国哲学家、散文家)、丘吉尔(英国政治家、散文家)、海明威(美国小说家)、加缪(法国小说家、剧作家)、萨特(法国哲学家、作家)、肖洛霍夫(前苏联小说家)、川端康成(日本小说家)、贝克特(爱尔兰戏剧家)、索尔仁尼琴(前苏联小说家)、聂鲁达(智利诗人)、伯尔(德国小说家)、蒙塔莱(意大利诗人)、贝娄(美国小说家)、辛格(美国小说家)、卡内蒂(奥裔英国小说家)、加西亚·马尔克斯(哥伦比亚小说家)、戈尔丁(英国小说家)等。尽管这个名单还要经过下世纪乃至更长时间的筛选,但可以相信,总有一部分将永载史册。
如果没有诺贝尔文学奖这项活动,我们也会把其中的一部分疏忽掉!因此,我们需要诺贝尔文学奖这个窗口,我们也不对它提出绝对公正的苛求。
课堂重点讨论:
1、《黑暗的心》的艺术魅力
2、《黑暗的心》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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